泠子
泠子 (一) 泠子长得真快,似乎一眨眼的功夫,就冲过公分,再过三个月就该满11岁了。想起多年前,抱在怀里小小的小泠子,心里总会感叹,泠子长得太快了。 很多年以前,在文字说,真想泠子能够长得慢一些,因为害怕泠子长得太快,还想能不能有一种急冻术,让泠子永远小小小小的,多可爱呢。对泠子,心里也只是怀着简单的愿望,希望她能身心健康、快快乐乐、安安静静地长大就好。 泠子上学后,在学习上,也总是放任自流,回家来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,就只是玩儿。小学校现在讲求愉快教学、素质教育,下午不准上第三节课,作业不能太多,每学期都以综合素质评分,考试成绩只占到中间的百分之二十。 学业不重,泠子总是很快乐,走路唱着歌,洗澡也唱着歌,作业做完后,就看各种课外书籍,一期不拉地买《儿童文学》、《漫画》之类的杂志回家,不准她买日本漫画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破案书籍之后,她就悄悄地跟同学换书回家看。 冰心的告小读者、鲁迅的百草园、沈从文的读一本小书同时读一本大书之类也看过不少,乱七八糟的书看得多了,好处体现了出来,写作文和日记从来不费力,虽然写得不够好;坏处也不少,最坏的是把眼睛给看坏了。 去年看了好几本马小跳系列小说之后,自己就在电脑里悄悄地写《王小乐系列》,写了几千字呢,后来自己又全都删掉了,还替她可惜着呢,她却说,写得没有新意,留着也没意思。 爸爸给她买了一对腊嘴鸟,每天给鸟儿喂食喂水,逗鸟儿开心,有一天腊嘴死了一只,泠子很伤心,把剩下的一只放飞了,到现在有时还会对窗外念叨,腊嘴它过得好吗?不知道它回来看过我没有?因为这段喂养腊嘴鸟的经历,泠子开始写小鸟日记,还给日记配了图。虽然只写到九篇就中止了,泠子其实还是一直想把小鸟日记写下去,画下去的。 泠子的成绩一直一般般,我也没有特别要求过她,也基本没有在课外上过补习班,只是在工人文化宫学奥数,每周日下午一次课,因为是额外的课程,更没有特别要求。觉得她学过奥数后,学数学会比较轻松些,所以就去学了。一个学期的奥数结束了,昨天是考试,泠子用半个小时做完题,然后看带去的鲁西西,课后公布成绩,居然得了99分,因粗心丢了一分。泠子开心得不得了,回家后给我打电话,说自己是一路笑着回家的,把脸上的肌肉都笑痛了,而且路上唱的歌也特别好听些。成绩其实没什么,泠子说把脸上的肉都笑痛了,想想泠子的话就特别开心,有什么比泠子开心更重要呢。 学校组织五年级的学生去素质教育基地锻炼三天,没有单独离开过家的泠子一直兴奋不已。为了这次*训,泠子参加排演班上的节目,合唱一首《月亮月光光》,唱低音部,还在一个五人小品里演一只小羊,泠子说,她学的羊咩咩叫象真的一样,可好听。 这一去得三天,早上,从窗口看着泠子一个人拎着一个包迎着阳光远去,心里突然有些不忍。这么小的泠子,没有离开过我身边的泠子,这三天里,她会遭遇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呢?(年6月12日) (二) 上学路上,常有卖各种小宠物的,不管家里人怎么反对,泠子总是耐不住诱惑,常常会悄悄地买些什么小东西回家来养着。 泠子养过许多小玩意,小蝌蚪、小鸭、小龟、小金鱼、小兔、小鸽子、还有一对腊嘴鸟,却没有一样是可以养得长久些的。 一种小动物先是买入家门来,不多久养得没有了。泠子会难过一段时间,过不多久,仍然不死心,又会有一种小动物走入家门来。这似乎是不能放弃的心愿,年复一年,总是不能停止。 过了冬天,春天快来了,虽然警告过泠子不能再买蚕宝宝,却没有意料到,去年的蚕卵经过一冬暖气的烘烤,赶在季节的前面出卵了。那些比小蚂蚁还小的蚁蚕,就在不经意的一天,突然出现了一大片,那时,桑树还没有发芽,找不到桑叶,这些蠢蠢蠕动的小黑点们只能等着死去,泠子捧着纸盒,一个晚上都在掉眼泪。 只好安慰泠子,也许可以找些莴笋叶来代替桑叶,可晚上去哪里买呢,泠子仍然急得掉泪。或许缘于泠子的诚心,或许这些小家伙命不该绝,有邻居敲门而入,送来乡下新生的莴笋菜。 外婆把这袋莴笋留了下来,大家都不尝鲜,专门喂养小黑蚕们。 记得小时候,有人说莴笋叶也能喂蚕,并不太当真,不成想,因为这些莴笋菜叶,居然养大了近两千条蚕宝宝,直到桑叶生长出来。 因为太多,蚕宝宝稍稍大了一些,我们就张罗着四处送人,先是送同学们,以致今年学校外卖蚕的婆婆们生意不好;接着送有孩子的左邻右舍和同事们,多半还搭着送桑叶。 最有趣的是寂冬,一次送了他家臭屁妞(寂冬的女儿——臭屁妞,有趣极了的5岁小女孩,你们听,多有创意的名字)近三百条蚕,逼得他每周都得开车去城郊找桑叶,因为这些蚕太能吃,寂冬在这哪里是蚕,简直是三百头猪! 那么多蚕,也不知泠子怎么送完的,最后,家里只剩下二十几条,吐丝结茧。 蚕结茧了,家里安静了一段时间,泠子又开始悄悄地买小金鱼回家。小金鱼养在浴缸里,和外公带回来家来的大鲫鱼养在一起,快活地生活了一段日子。 虽然泠子强烈反对,大鲫鱼还是被一条条宰了吃了,最后剩下小金鱼,换了一个脸盆养着,泠子在盆子里放了好些石子、弹珠,环境优雅舒适。 后一天,泠子居然又带回来一只小龟,半个巴掌大,天天叮嘱外婆做饭时要留出一小块瘦肉或是猪肝来专门喂养。 有时,泠子将龟单独放一个小盆子里,有时,又将龟和金鱼们养在一起。这样相安无事一些日子,问题又出来了。 泠子爱卫生,想着小龟也要爱卫生,有一天泠子用牙刷给小龟洗澡,妹妹看见了。 是周未,两个小妹妹从幼儿园回来,都在家呆着,玩什么呢,趁泠子不在家时,她们也学着给小龟洗澡,并用牙刷强烈地给小金鱼洗澡,后果可想而知,金鱼不堪如此凌辱,遍体鳞伤地翻了肚皮,只剩下一条幸免于难。 泠子很是一顿痛哭,莫可奈何。好在,还有一条小金鱼陪着小龟快乐地生活在一起。 现在,泠子每天回家第一件事,给小龟喂上一小块猪肉。 (三)养蝌蚪 从泠子上学起,小学校门前的小商贩,对泠子总是充满了诱惑。 春天来了,卖小蝌蚪的小商贩从来都是如约而来的。起先,泠子心痒痒地,先是看别的小朋友欢天喜地买到手上,然后就忍不住也要买得几条,也同样欢天喜地拎回家。后来,我相信,只要春天的小蝌蚪们一出现,泠子总会是第一个买到手上的。 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,从小就知道的,也看过樱桃小丸子养的蝌蚪变成满教室跳的小青蛙。泠子仍然对小蝌蚪的长大充满了好奇,天天要看蝌蚪怎么长出前腿、后腿来,怎样变成小青蛙。因为害怕某一天,家里真的跳出小青蛙来,第一年,泠子在劝告下,乖乖地拎着长出前腿将要长出后腿的小蝌蚪,送去院子里的水池里放生了。 第二年,泠子在养小蝌蚪的同时,养了两只毛绒绒的*小鸭,每天放学后,要给蝌蚪喂鱼食,看它们在水里游来游去;又要逗逗*小鸭,给它们准备饭菜,忙得不亦乐乎的。这样子相安无事不久,有一天,早上,泠子上学了,小舅舅起床来走进卫生间,一边刷牙一边瞄一瞄,咦,小鸭子们把水喝光了,舅舅一顺手将小蝌蚪连带水一起倒进了小鸭子的喝水杯里,然而上班了。中午回来,大家发现情况不妙,小鸭子将小蝌蚪全吃掉了,这个谁也没想到,等泠子放学回了家,就一起骗她说,小蝌蚪都放到楼下小池塘里去了。 今年春天,泠子又悄悄买了小蝌蚪回家,见大家没有强烈反对,过些天又悄悄地买了些小蝌蚪,这样,当我推开卫生间的门,看到浴缸黑乎乎游了好多的小蝌蚪时,真是吃了一惊,数了数,居然有50条之多。因为外公带回来一些新鲜的鲫鱼,就用浴缸养了,这样,鱼和小蝌蚪们真是成了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。 这么多的蝌蚪,要真是在家里变成了小青蛙,可真要成灾了,外公叫嚷几次让扔了,我也很是发愁。而后,又给泠子出主意,寂冬叔叔家的阳台上不是有水池养了鱼吗,于是,用塑料袋装了这50条的蝌蚪,拎去了寂冬家。 寂冬家的阳台很大,他有一个费了很多工人的力气抬上楼的大石缸,手工凿出来,有了些年月的,就放在阳台一角,满了水,养了些小小的睡莲,于是蝌蚪们就在这里安了家。 4月21日那天,寂冬家的杨氏发短信过来:告诉泠沱,我家的蝌蚪都变青蛙了。昨天看还大都是蝌蚪,今天就变过来了。只有小指甲盖大小,游累了就蹲在荷叶上休息。 等过些天再去寂冬家,小青蛙都一只一只跳不见了。 (四) 手机上,留着几条泠子给我的短信息。 去年,我出差,车过武汉时,收到泠子的短信:“妈,我的汉语拼音都英语化了。”那时,泠子刚补习完英语,然后新学期开始了,结果是,汉语拼音和英语字母发生混淆了。 又一次,泠子参加市里的卡通节开幕式上大合唱,带了外婆的小灵通去了,发短信过来:“妈,要开始了,好激动啊!”晚上,家里人从电视里看转播,泠子被淹没在人海中,大群的小学生们一齐放飞手中的气球,中间有泠子的一只。 这条忘了是什么情况下发给我的:“妈,我的嘴巴烂了。”泠子常常口腔溃疡。 六一节,班里组织庆祝活动,泠子陆续发了多条短信息:“妈,我在排练。”“庆祝会快开始了。”“我得了一个奖。”“我作文居然没得奖,真搞不明白。”安慰她没关系,她回复:“谢了,妈妈。” 泠子常常会带上外婆的小灵通,然后给我发短信,可惜多数被我删除了。 (五) 泠子和小龟 小龟是一只巴西龟,只有半个巴掌大,很乖,被泠子养在一个小盆里。 早上,泠子起床后,第一件事是去看小龟,一边用手去逗小龟玩,一边瞌睡就慢慢醒透了。 放学后,泠子进门后的第一件事,还是去看小龟,用手在水盆里逗小龟玩够了,就去写作业。 外婆每天做饭时,会给小龟留出来一小小块肉或是肝,有时候忘了,泠子会嚷嚷,去冰箱里翻出冻肉来,用小刀子削下一小片,巴巴地去喂小龟。 小龟吃饭时,有专门的更小的盒子——一个德芙巧克力的塑料圆盒子,没有水,泠子把小龟从水盆里拎出来,要看小龟吃肉。 泠子看着,小龟不吃,它会躲在壳里,静悄悄地,或是伸出头来,悄悄地看周围的动静。泠子等得不耐烦,会走开,等再回来时,小龟就把肉给消灭了。 玩够了,泠子把小龟再放回水盆去,小龟很开心,伸出头腿来,在水里转圈圈,很悠闲。 前天,泠子打电话来,急得要哭,小龟从小盒子里爬出来,在书房里钻得不见了。等我回家了,泠子又很开心,小龟找到了。原来,外婆和她一起把书房一起搬了一个遍,外婆可真是好。 泠子要考试了,为了怕两个小妹妹闹她,外婆将泠子一个关在外公的房间里看书。我回了家,去敲泠子的门,泠子开门后有意外的表情,我也没管,累得很,倒在外公的床上想打瞌睡,床上有些乱,枕头被子都挪动了,还有泠子的课本,伸手将枕头挪了一下,呀,枕头下躲了一只小巴西龟,我吓了一跳。泠子在边上很开心地嘿嘿笑,原来,泠子是这样学习的,一点也不会辛苦。 楼下的邓爷爷家养了两只大龟,养了很多年,泠子总是赶着爷爷问,两只大龟是公还是母,说如果公的一只母的一只,正好可以交配,孵小龟。爷爷不知道,每次泠子问,爷爷都要急,这小姑娘怎么这样呢? (六)泠子和小龟续 西行三天,和泠子回到家,是早上七点半,外婆已经起来了,泠子一边换鞋,一边开口就问,外婆喂了小龟没有? 匆忙洗了个澡,收拾了一下,上班去了。 下班回来,发现养小龟的盆子到了客厅的空调机下,原先小龟是养在卫生间的。奇怪了一下,泠子说,盆里的小金鱼太热了,闷坏了就往外面跳,不在家时,小金鱼也跳出盆子过的。这小金鱼也命大,几次跳出来都被及时发现,于是,小龟和小金鱼就搬家到了客厅里,这样凉快了,小金鱼就悠游得很呢。 等晚饭的时间,临窗坐了翻书,泠子也坐在小桌前看书,水盆子就在我们俩的旁边,小龟会悄悄地伸出脚往水面上伸出一点小小的头来,我去看它,它会一下子缩了回去,泠子不让我吓小龟,于是,两个人又安静地看书,看了几页,发现泠子悄悄地偏过一点头来,偷偷地看小龟,偷偷地看小龟怎样往上爬,又怎样缩回水里。看看泠子,又看看小龟,实在是觉得好笑。 小龟每天都得吃一小块猪肉,泠子总想看看它是怎样把肉一点点消灭掉的,可是,泠子守在边上,小龟是不会吃的,泠子守累了,一走开,再回来,肉块就不见了,泠子好奇得不得了,总是嚷嚷,特别忿忿的样子。 小龟和小金鱼在客厅里住了好些日子了,夜深人静的时候,总能听见小龟把盆子扒拉得嘎啦嘎啦响,轻悄悄地,这时候,你想起有一只可爱的小龟在和你一起守着一个静静的长夜,你就会微微地浮起笑来。 大雨从昨夜哗啦啦地下起,一直到中午时分才住了,下午,临了窗看云,有一层轻薄的乌云飞快地移动,看看方向是往西,想起有小时候记得的农谚:云往西披蓑衣,给一位朋友短信:还有雨呢。 正是这时,泠子的电话来了,小心翼翼地说,小龟咬到手指头了。又说,擦了碘酒,并不痛,应该没有破皮吧。 不免有些担心,因为喜欢小动物,泠子已经因被咬打过三次狂犬疫苗了,可不好再继续打下去吧? 朱朱赞赏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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